山乡偶记

山乡偶记

上校散文2025-08-16 08:23:44
很少出行游山逛水,即便是生我养我的故乡,也不曾走了个遍,观了个尽。早闻得独峪乡西南部的花塔村,素有“塞上小江南”之美誉,又被南来北往的游客传神为“世外桃源”。然而这个闻名遐迩的村庄到底是小江南还是桃花
很少出行游山逛水,即便是生我养我的故乡,也不曾走了个遍,观了个尽。早闻得独峪乡西南部的花塔村,素有“塞上小江南”之美誉,又被南来北往的游客传神为“世外桃源”。然而这个闻名遐迩的村庄到底是小江南还是桃花源,我却一无所知。今五一长假期间,夫的贵友韩主任要回乡祭祖,于是我们一行十多人驱车同行,向距县城一百多公里的花塔村驶去。
车子驶出城外,便是山路,此时正值春寒瑟瑟,车窗外杨柳枯黄的树皮才算泛青,还没来得及抽芽舒叶;两旁危危耸起的群山峻岭还是一片荒凉,刚刚萌发的绿意,已被渐起的狂风,卷来的黄土漫成一片昏黄。没过多久,山路开始崎岖,弯多坡险,小车左拐右拐绕来绕去,本来就有些晕车的女友们,现在更是经不起这东倒西歪的折腾。听着隐隐的抱怨声,忍受着山路的十八弯,我晕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近快到达目的地。
两个多小时后,转过一片杨林,车开始绕着山坡下旋,直旋到山脚下一座城楼前,穿过城楼,再绕过一峰,便见一山,山似有洞。陶公的桃源,花塔村至矣!友人们都开始兴奋起来,车子摸索着行驶在阴暗的洞内,山洞里还保持着原始的土路,坑坑洼洼镌刻着岁月的年轮。打开车窗,顿觉潮气逼人,古意袭来。
约半个时辰后,车缓缓驶出洞口,“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出得洞来,豁然开朗,阳光柔和,清风徐徐,一树树桃枝笑舞春风,嫩绿的杨柳枝枝滴翠。“草上桃花红欲燃”,道路两旁幽绿的禾苗上缀着灼灼的桃红,零乱的花瓣香艳撩人。“忽峰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透过那些凝练的句子,我恍惚是误入了桃花源的渔人,时光错乱,不知今夕何夕,莫非陶公的世外桃源就是此处,刚刚从冷风黄土中走来,便置身桃花林里感慨沉醉,真乃如梦似幻,匪夷所思。
沿着幽僻的小道穿过桃林,再走一段,房屋村舍便落在眼前,迁陌交通,鸡犬相闻,一条小河绕村而过,溪水潺潺,水草悠悠,其中男女衣著,悉如外人。车停至村旁,见远处早有游人在河边嬉戏,一些古旧的房屋整齐地错落在向北的山脚下,门前的石价上三三两两的老妇人聚在一起做针线活儿。不远处一村妇,看上去年岁不大,抑扬顿挫地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哼哼着,象是在教小儿背诗。街上几条年老的狗摇来晃去,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子人群,并无惊讶且怡然自乐。
此时已近中午,甚是暖和,阳光在道旁枝枝丫丫的青枝绿叶里投下斑驳的影,小道向南一米远便是那条涓涓溪流,溪水缱绻舒展,卵石遍地裸露,河边各色小野花扬起清丽的笑脸,在微风中左右摆动。清澈的河水里大片的水草沿着水流的方向安静地伏着,偶有几只小鸭拥一束柔软的水草,在水里无忧无虑地扑打,追逐。溪流南岸是群峰峻岭,岭上苔痕青翠,青草蕴藉。站在小屋的石价上远眺,眼前的山村幽谷就如濡湿的宣纸,时时被江南的神韵与雅致浸染。高低错落的山头峰巅有淡雾低徊,林间小径蜿蜒曲折,燕语鸟鸣绵延不绝,远远近近几条石块堆砌的小桥弯弯曲曲,灵秀的小河如一条绿丝带绕着小村抚慰欢唱,古朴的村庄似一位仙女枕着小河四季缠绵。
我们慢悠悠地在石砌的小街上晃荡,且边晃荡边四处张望,生怕遗落山村的一草一木。村子中央一面刷成黑板的南墙吸引了我,上前一看,原来是板报,板面分两栏,东面一栏是村务公开;西面那栏则是一篇锦秀文章。字迹隽秀,文笔优美,诗意的语言抒写了花塔村的异乡奇景。经向村里的一个老伯打听,才得知是一位老秀才写的。当老伯说到村里这样的秀才还不少,并且所谓的老秀才也就是早年多读了些书的高中生时,我心为之一震,看着那些挽着裤腿,鞋面上还沾着泥巴的村民,不得不感动起来,说不定啊!他们中就有些不俗的吟咏者。
午饭是在小溪边的草滩上进行的,除了自己带的食物外,韩友人在该村的堂弟还给我们准备了一些乡风野味,炒香椿,烧山芋,流点儿。炒香椿,没吃过吧?简直就是人间难得几回闻的美味啊。当城里还是雪花飞舞,春寒料峭时,花塔村却是山色黛青,春意融融;桃花缤纷,香椿发叶。摘一些香椿的嫩芽,洗净了,用当地的菜籽油炒了吃,那才是爽口爽心,野味十足,保你吃一顿,忆一辈。
饭后,韩友人偕妻女随着堂弟去祭祖坟了,其余一干人就地休息。我蹲下身子,双手掬起一捧溪水放在嘴里,鼻间,淡淡的香、甜,沁入心肺,融入骨髓。想起那些最质朴,最泥土,在田里耕耘,坑上写着文字的汉子们,是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还是自古深山出人才?夫说花塔村多韩姓,曾经从该村走出去的一些有志青年,多数从文的做高官,经商的成为大富豪。就同行韩主任来说吧,他本人连同其父,叔父们在县里都算是小有名气。是啊,纯净,温婉只是溪水的表面,谁又能看见地底层里汹涌的激流呢?忽然,一友人道,“这里四面环山,花草繁茂,应该是《神雕侠侣》中的‘绝情谷’了吧?”夫接话,“什么绝情谷呀,这里钟灵毓秀,人才辈出,应该叫‘人才谷’才是”。大家笑着默许。我在想,一个村庄的缘起是不是与一条河流有关?貌似轻盈实则凝重的村庄隐藏的秘语唯有大地知晓吧?大地却缄言不语,只是微笑着看清风吹拂,鱼群掀起浪花。
韩友人返回的时候,我们还在闲聊,聊到教小儿念诗的村妇,聊到老秀才的优美句子,“山村的夜,像熟睡的婴儿,轻柔的夜风缓缓地弹响午夜安魂曲;山乡的夜,又象含羞的少女……”时隔多日,原文记不大清了,大至如此吧!诸多原因,我们不能在这里过夜,不能切身感受老秀才的句子了,不免有些失落。然而更遗憾的是,听说花塔村有珍稀树种。我们却未能观之,奈何,有待来日吧!
几分钟后,大家启程返回,这里不是我的祖乡,但临走时,最先记着的是装几瓶山溪水,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全当装着花塔村的形容吧!岁月匆匆,是怎样一个村庄携着时光的容颜,挽着大地的思绪,把一个纸上的“世外桃源”牵延进我们的心底?莫非是一个有着塞北的浑然大气,却又灵秀雅致的江南?还是一个即有红尘外的悠然闲适,又有红尘内的坚毅执著的桃源?而桃源的子孙们要么是散淡,忘情,简练地自娱自乐;要么就胸怀大志,风风火火地闯荡世界。
车子从原道缓缓驶出,车窗外晚霞微漾的绕村小河消失了,妩媚的桃,粗壮的椿也一行行远了。回过头来,却发现韩友人的小女眼睛乌亮,清澈,我惊喜了,那不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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