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场
唯有两个字——气场,一见倾心,仿佛在光阴里潮湿了几百年,湿哒哒地与我不期而遇,顺着月光就流进了我的身;或是前世的一个伶人,操着吴侬软语,眉间,锁着伤春怨,缱绻地顾盼神飞,想想都让人心醉。清早,去散步,
唯有两个字——气场,一见倾心,仿佛在光阴里潮湿了几百年,湿哒哒地与我不期而遇,顺着月光就流进了我的身;或是前世的一个伶人,操着吴侬软语,眉间,锁着伤春怨,缱绻地顾盼神飞,想想都让人心醉。清早,去散步,看到一群老年人在做一种不知道名字的运动操,都是六七十岁吧,热火朝天地喊着口号,我就在那里站成了一棵树,望着她们,她们如此可爱,竟然察觉到了我的眼睛,时不时地带着微笑看我一眼,到底是惊扰了她们,所以,我转身藏在一棵植物的后面,比我高的,穿过枝蔓,继续遥看。是我喜欢的老年么?不,不是。我的老年应该是喝着清茶,点着印度香,在有着苍绿的窗边,看日落星辰,看云卷云舒,或者什么都不做,闭着眼睛,回忆。可是,我还是迷上了她们的喜悦,我记得其中有一句口号是“笑一笑,十年少,哈哈哈哈哈”,俗而老套,但是后面的“哈”字,似京戏里的丑角,先闻其声,已觉心荡神移,于是,我知道了,我喜欢的,是她们的气场——红火、朝气,藏蓝中透着红里子。
因此,我一切的喜欢都有了因缘。
比如早晨清丽的气场,黄昏“有容乃大”的气场,巴黎潮湿缠绵的气场,丽江灵动飘逸的气场,成方圆拉美自由的气场,雪小禅低温安宁的气场,达利疯狂偏执地立场,甚至于一只狗狗忠诚的立场。
第一次见迟子建时,真的呆了,“白雪乌鸦”,一时惊为天人,连名字都觉得玉烟生香,我喜欢的《秧歌》一书,是这样开头的“邵明伦将侄女打得满街嚎哭的时候,池凤臣家刚好出第一炉香,”在鸡犬相闻的人间烟火中,氲氤着恒定的温婉浪漫气息。每个基调都是恰到好处地处变不惊,犹如八年前面对丈夫的离世所选择的黑龙江独有的“白雪精神”——节奏均匀地活下去。苏童评价她的文字“迟子建的文章里始终悬着一支温度计”,对,就是温度计,并且每次都是一个刻度,而这就是迟子建的气场——意境美好,浑然天成,“潘安一缘风”。
最近写小说,设定的女主人公叫“夏媛”,以为俗而真实,可是写着写着,越来越觉得这个名字有种陌生的距离,是无法用文字消弥的,而且还时刻羁绊着我的思绪,于是,自然地,把这个占用了我一万字的名字,彻底换掉,只是——气场不对。生活中,也是经常遇到“名不如其人”的情况,想来,还是气场不对。张爱玲一直对自己的名字感到索味,其实,还有比这更苍凉,更适合她的吗?
当年,孟小冬嫁给梅兰芳之后,心甘情愿地离开了舞台,像金丝鸟一样圈在了家中,只是偶尔在家里吊吊嗓子,唱一段“谗臣当道谋汉朝,楚汉相争动枪刀”,有人说,出现这样的结果,孟小冬也是有责任的,她的思想较之梅兰芳更加陈旧,她所受过的教育及那个时代贫寒出身的“女戏子”的地位,都使她感到能嫁给梅兰芳这样的一个英姿俊秀的京剧泰斗,已是人生最好的归宿。其实,说白了,孟小冬真傻,傻就傻在骨子里没有气场,堂堂“冬皇”,却也在俗世里争不得一丝傲气。所以我说,人与人最怕的就是心甘情愿。
多年之后,我终于明了,我的气场就是“中国风的房”,金漆桌椅,大红椅垫,桌上放着豆绿的茶碗,有一堆糕团,每一只上面点着个胭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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