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谈吃
吃谓之精雕细琢;吃谓之洋洋大观;吃谓之天下计。吃谓之生活;吃谓之艺术;吃谓之人生。吃有多种,比如敬酒不吃吃罚酒。吃酒是其一;吃喝拉撒睡,吃饭是其二;吃亏,吃醋,吃豆腐,趣味是其三。只要人活在世上,都要
吃谓之精雕细琢;吃谓之洋洋大观;吃谓之天下计。吃谓之生活;吃谓之艺术;吃谓之人生。吃有多种,比如敬酒不吃吃罚酒。吃酒是其一;吃喝拉撒睡,吃饭是其二;吃亏,吃醋,吃豆腐,趣味是其三。只要人活在世上,都要吃。久而久之,吃就成了主宰。上帝造人之后为何不赋予长生不老的皮囊,我想主要是因为上帝也觊觎人间的色香吧,于是,他把自己的食欲作为人类最美的福祉赐予众生。与此同时,人们在享受美味的同时也受着痛苦的折磨。痛苦是其次,只看他们怎样的放纵,怎样的享受,怎样的吃出一番天地来。
有钱人变着花样的吃,山珍海味,鲍鱼鹿肉、熊掌燕窝,甚至是果子狸与穿山甲,可谓尽罗天下之鲜,水陆空三栖动物,外加不知名目的植物,只要能下得了锅入得了胃的皆被一一端上餐桌。倘若太阳上或者火星上有美味佳肴、珍奇异类,他们也不惜以身犯险,非要弄到手尝一尝不可。据说广东人会吃,确实,广东人在全国是富的流油的,没有理由不会吃、没口福。钱多了自然要花的,而吃莫过于最经济与最得益的消费了。如果把广东人放在会吃的第一把交椅,其他诸省市、自治区的代表自然会驳诘,继而争先恐后地宣扬一下自己的特色与精粹。所谓“某某村有招牌菜”,推而广之,某某县某某市,再大一点,某某特大城市、某某省,再而至全国。从蝼蚁到雄狮,从大象到螟蛉,大大小小圈圈点点,成网状结构的联笼,成数以千计点圈的密集,形象地把它述之于网络中,便是一个“吃”字。吃不仅能代表地方的特色并且能够弘扬到全国,代表全国参加国际的大赛,并大可美其名曰:食神争霸赛。就像牡丹象征着高贵,松竹梅并称“岁寒三友”,万里长城代表着中国人的精神一样,成为了文化的符号和某事物的象征。
中国的文化含蓄、博大。在“吃”上尤其能延伸出更多的含义与内涵。小而言之,鱼香肉丝的名目里不一定有鱼,宫保鸡丁并不一定是爆炒出来的,蚂蚁上树并非就是真的搞一些活蚂蚁精雕细琢成上树的形态。大而言之,鱼刺并不是各色鱼身上的脊梁骨,燕窝也不是梁间燕子的巢穴等等。就我所在的河南省而言,十八个市每一个市都有代表的吃食,在我所在的信阳市,每个县(乡)都有代表菜。有些菜竟比有些名人还要美名远扬。开封的灌汤包,濮阳的道口烧鸡,固始的笨鸡蛋,诸如此类。在全国闻名的更是不胜枚举:天津的狗不理包子,逍遥镇的糊辣汤,兰州牛肉拉面,重庆的小天鹅火锅,新疆的哈密瓜,都是出了名的美味。有些人到一个地方旅游并不是冲着那个名胜景区有多么迷人而是冲着本地的特色小吃是多么爽口!关于吃,种类之多,名目之盛,方法之全,可谓让人叹为观止,瞠目结舌。
最让人慨叹惊讶的不在于花花世界里的物质如何丰盛,而在于芸芸众生里红男绿女的溺享贪欢。最耀眼夺目的不在于宾馆饭店的富丽堂皇,而在于阔少大佬的淫靡奢华。杀人的刀斧剑戟本没有错,错不过在于那些手握刀斧剑戟的人。有人敢吃就有人敢卖,反之亦然。什么婴儿的胎盘,猴头的鲜脑,幼鼠的“三吱”,牛犊的生殖器,血淋淋赤裸裸地呈现;什么鲨鱼的鳍尾,灰熊的蜜掌,抹香鲸的油脂,猪肠鱼鳔,里里外外尽皆庖厨。众所周知,猪的身上无一物不可食。猪蹄、猪肚、猪油、猪皮、猪耳、猪头、猪尾巴、猪的肠胃,又譬如鸡,鸡头、鸡爪、鸡翅、鸡蛋、鸡腿、鸡肝、鸡心、鸡肫子、鸡血,甚至鸡屁股;又或者鱼,鱼头鱼尾鱼刺鱼胆鱼籽鱼皮鱼鳔鱼眼,甚至鱼脑。幸亏没有麟髓凤胆鸾翅龙睛,但是那些人间佳味早已抵得过瑶池仙品了。如果再配以红袖美酒,岂不更胜过琼浆玉酿百倍?怪不得始皇帝贪恋红尘梦幻着长生不老呢,多半是源于吃的诱惑。面对着佳人美馔,谁能不动心呢?男女之大欲,食色色食,两全齐美,做人乐过神仙,不枉人世一遭,谁又能做到清心寡欲呢?不过大千世界也有不动心者,比如和尚或者伊斯兰教徒。寺庙有戒律,戒酒戒肉,戒淫欲。贪嗔爱欲痴,都要杜绝的。他们也只有心里痒痒,古今中外,不知道有多少假和尚呢。《西游记》里的四个和尚,唐僧爱,悟空痴,八戒欲,沙僧嗔。幸而都修成了正果。在现实世界里,做个苦行僧,那只有佛家哲学里才讲得出来,不过在中国渗透了。伊斯兰教徒是不吃猪肉的,只要和猪有关的一切都避之不及。人家忌讳这个。不过我也听说过不少回民吃猪狗肉的事。我们应该尊重他们的习俗,只是百思不得其解,艾哈迈德默罕默德当初是怎样想的,不让吃猪狗肉,又偏偏让吃牛羊肉,不一样是杀生吗?佛家也不彻底,既然怜悯一切苍生,就不要做个素食主义者,难道说植物就没有生命吗?干脆什么都不要吃算了,做个活神仙。人生有三大欲望,食欲是最大的欲望。没有人敢担保他一辈子没有踩死过一只蚂蚁。为了道德伦理上的清高而绑架自己天生的欲望,便是对人性的禁锢,有底线理性的看待世界的哲学并没有错,但是追求人性极大解放与极大自由的先驱者更应该值得颂扬。
随着吃的盛行,吃法自然也就衍生出来了。在远古时代的尼安德特人,他们还没有发现火的时候,也只能生吃猎来的长毛象。当人类发现了火之后,便摸索出了最原始的吃法——烧烤。发展到今天,只要是能想得出的大概也就能做得出。咱就那这鱼开刀。爆炒鱿鱼,红烧里脊,清蒸鲫鱼,简而言之,蒸、煮、卤、炸、醉、烩、炙、熘、拌、煲、煨,真真一言难尽。这些吃法以及那些美味很难“飞入寻常百姓家”,大抵是入了那些纨袴膏粱之腹。所谓富人损有余而补不足,而穷人也只能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天下的穷人没有做梦不想着成为富人的,至少能够享一享口福。做穷人食不果腹的痛苦俨然要比做富人食之无味的烦腻实际的多。皮肉的不满足与精神的大缺失都足以成为一块心病。人生的五味与柴米油盐调拌出来的五味相互契合渗透,所以有时候有些人根本分不清眼泪的味道,因为舌苔上的味蕾尝多了人间烟火烹制的杂陈,故然难以品触人生道路上的艰辛与苦辣。如果君子远庖厨是一句赞美,那么天下的君子无需这样的赞美,连孔老夫子都喜欢吃味道香美的腊肉,更何况那些贪恋烟火的放纵客?也许这样的吃客正印证了光明磊落的人生,或者忠肝义胆的英雄情结。在杯盏攒传之际,礼拜醉倒在巍峨大气的盛唐,在觥筹交错之时,韩熙载夜宴在暗伏杀机的天府;在杯盘狼藉的席间,苏轼趁着雅兴泛舟游于周郎鏊兵的赤壁。吃让人们想起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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