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定格记忆
有人说,一个人如果总是回忆过去的岁月,那么说明这个人已经老了。如果真的如此,那么我已经老了很多年了。大半辈子生活里,有那么一些碎片,总是那么固执地定格在我的苍凉的心底,独处之时,便会清晰地浮现于脑海。
有人说,一个人如果总是回忆过去的岁月,那么说明这个人已经老了。如果真的如此,那么我已经老了很多年了。大半辈子生活里,有那么一些碎片,总是那么固执地定格在我的苍凉的心底,独处之时,便会清晰地浮现于脑海。儿时戏耍的老园子,便是其中之一,是我心灵的栖息地。那个老园子,位于高墙大院后面,是个荒芜已久的硕大的一块低洼的坑地,里面长满了荒草。长势最盛的要数冰草了,如韭菜叶子一般粗细的成簇的草,修长修长的,很有韧性,深绿色的。父亲曾很正式地告诫我:“不能进老园子的深草处,有蛇,且是毒蛇。”阳光灼烈的正午,正是农田里忙了一上午的父母稍作休憩的时间,精力旺盛的我,悄悄溜进老园子的边缘,拔一些修长的冰草,编成麻花辫状,用彩色头绳接在自己的羊角小辫上,摸摸垂到大腿上的“辫子”,感觉自己已然很美了。深草处真的有蛇,有花纹的那种,三角脑袋,我是见过的,蛇在午后的阳光底下,在草叶上游走,高高地昂着头,吐着血红的芯子,游到更深的草丛中去了。或许一个人静静地看过了有花纹的那条蛇悄无声息地游走在草叶上,后来在深山的马芦沟里摘红如欲滴出血的马芦子,竟能冷静地眼瞅着一条黑底红色竖条的蛇从小姑的脚边飘过,那时的小姑只顾着抢那一串串的红玛瑙——马芦子,根本没注意脚下的那条游走的家伙。看着那蛇悠然地飘远后,告诉小姑有条蛇从她脚边滑过,小姑顿时瘫软在马芦树下,以致后来说什么也不愿意和我去马芦沟摘马芦子。老园子里,我还抓过蝴蝶,用细线拴住它的丰腴的臀部,放“风筝”;用泥巴糊过蚂蚱的眼睛,让其原地打转,曰“推磨”;用玻璃瓶子装过野花蕊上采花粉的蜜蜂,听那嗡嗡的叫声,权当听收音机;干过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把个头很大的蚂蚁捉住,用小刀切去它们的大屁股,看它们在草地下毫无方向地乱窜。
我不知道,这段记忆过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至今还那么鲜活。一个小女孩,正午时分,如一只小野猫,在老园子里静静地窥伺着。也许缘了这窥伺,后来在远离人家的山脚下,月夜里的西瓜田里,我能一个人坐在用茅草搭建起来的小栅子门口,凝视圆盘般的月亮,竖着耳朵,聆听夏虫爬过沙地,碰得瓜蔓叶索索作响的声音;也许缘了这窥伺,漆黑的夜晚,扛一铁锹,一个人能走过一片坟地,给在田里等着灌水的年轻的嫂子帮忙;也许缘了这窥伺,孤僻、寡言、不善与人交流的我,总活在过去的记忆里,总在热闹的场景里体味浓浓的孤寂。
我真的老了,而且老了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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