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禁·流年乱
(一)风,扑朔不断,一连十几日不曾停歇,搅得雪月城满树梨花纷扬漫天。彼时,公历纪元1058年,赛若拉站在雪月城顶遥望着凄凄美景,浮想联翩。自西南而来的风途经囡系——那个横跨米亚大陆半壁疆域,传说中蛮夷
(一)风,扑朔不断,一连十几日不曾停歇,搅得雪月城满树梨花纷扬漫天。彼时,公历纪元1058年,赛若拉站在雪月城顶遥望着凄凄美景,浮想联翩。自西南而来的风途经囡系——那个横跨米亚大陆半壁疆域,传说中蛮夷暴虐的国度。这风中隐隐若现的甜腥之气是否昭示着某种不祥。
水蓝轻纱仿若重叠千层,层层旖旎,妖娆地缠住她愈显曼妙的身材,同色的波浪长发慵懒地散在肩头、身后,张扬地随风而舞,漫天如雪的梨花瓣中唯有那双幽黑的眸子仿佛夜星般璀璨,生生刺得人睁不开双眼。
姐姐,让我带你走,好么?赛若拉寻着声音望去,一袭淡紫长袍衬得他原本瓷白的脸庞多了几分憔悴,焦灼的目光顺着他盈盈水蓝的眼眸一路延伸到她心底。
赛若拉轻抚着他光洁的长发,温暖的手指穿梭在那微凉的丝滑之间,感觉惬意而缠绵。她微笑着问,什么事让我亲爱的阿加弥如此不安?
此时的阿加密犹如小鹿在怀,闪烁的眼神里写满忧伤,就连那澄澈的水蓝色眸也变得幽深起来,囡系的那个魔头又要在绔月皇室中挑选进贡的女子了,姐姐,我带你走,好不好?他扯着赛若拉的手,势欲转身。
傻弟弟,庇护使身份特殊,你我之名并未列在皇族之中。看到阿加弥长长地吁了口气,赛若拉几乎不忍心再说出口,如若当真被选中,即便天涯海角、六道轮回也断然逃不过他的掌心。
他握着她的手紧紧不放,蓦然抬起的眸中泪水泫然,那我还是要带你走,姐姐生的这么好看,要是被那个魔头抢去了该怎么办!他似乎听不懂她的意思,只是一味地想带他离开。阿加弥,为什么历经宫廷十八载,你依然可以傻傻地问我这些“蠢到家”的问题?难道你没有看见这满城的尔虞我诈利欲熏心吗?
青葱十指扣住他因为委屈而攥得惨白的双拳,她贴着他的耳际,翻飞的波浪长发与他的纠结不息,姐姐不能走,谁也不能走。
风骤然强劲,梨花千树万树轰然凋零,顷刻遮天蔽日。
有侍女来报,明日酉时,祀冥殿觐见。
(二)
笙歌艳艳,霓虹四起,一时间雪月城的夜晚犹如血染。女子们锦裳华服,争芳斗艳,无疑是千挑万选,绔月本族最为优秀的女子悉数在座。明晃晃的宫灯洒满祀冥殿每一处角落,照着偌大的房间中一张张阴晴不定的脸。
一百年前,绔月囡系大战,双方久战不下,遂议和。囡系素闻绔月人杰地灵,娉婷女子悉出不绝,乃立盟约,绔月需每十载向囡系进献一名拥有皇室血统的貌美女子,以示诚意,双方即可休战交好。这个屈辱的条约延续至今,而受益者就是阿加弥口中的大魔头,米亚大陆上唯一拥有不死之身的囡系国庇护使——巫爵。
赛若拉不明白,各国的庇护使虽然出身皇室,但在经历千锤百炼灵力加身的那一刻,他们就已分身世外,仅余的便是保卫祖国至死方休的使命。以往,诸如此类的皇室活动他们完全不用参加,但是这一次,她和阿加弥却坐在了大殿中仅次于王位的上宾席上。
阿加弥惴惴不安的眼神一遍遍扫过赛若拉的脸,她转过头,抱以安慰的笑,那笑容仿佛在说,放心吧,不会有事。
丝乐倏然轰鸣,伴着一曲华章信步而来的男子黑衣黑发,那双幽黑的眸子暗如子夜,绽着噬人的光芒。举座皆惊。来人竟是传闻中那个恶名昭著嗜色成性的不死魔头。
尖锐的气息弥漫在原本僵凝的空气中,冲击成片片琐碎的无望。身为王的欧佩亚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等同于死神的男人。从盟约执行起到如今,他是第一次亲自来挑选那个将属于他十年的女子。十年之后,是死是活,全凭她的造化。
众人面面相觑,这神一般的面孔却是魔的化身,难道世间当真没有十全十美。巫爵的目光越过正欲起身相迎的欧佩亚,径直落在亦是同样惊愕不已的赛若拉身上,低沉的声线犹如醇酿,十年之约,我来应了。无数道诧异的目光转为不解,嚯地射向赛若拉,像是万箭穿心。
盈盈起身,带着嫣然巧笑,赛若拉来到巫爵身侧,揽着他的手臂,凝望的眸刹那溢满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与爱慕,其实,我宁愿你不来。话语间,赛若拉已然向阿加弥招手。阿加弥懵懵懂懂,全然不知这陡变的局势意味着什么。
我把他交给你,有什么好处?语气不咸不淡,却藏着浅浅的忧伤。
巫爵望着她,她亦同他对视,那两双幽黑的眸子相映成趣,生生把阿加弥看得愣了。在我这儿,不是所有事都会有回报的,但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赛若拉扬手夺过他腰间的玉坠,对着那枚妖冶如斯的血玉起誓,绔月囡系,此世和平。这,便是我想要的。
仿佛能听到某处轰然崩塌的声音,许久许久构筑的情愫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扯得分崩离析,谈笑间她早已将他推入了万丈深渊,只为换一世国泰民安。
姐姐,你怎能如此狠心。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砸入地面,“铮”的一声。再抬头时,一抹浅笑悄然蔓上嘴角,突兀地扎在赛若拉心尖。
巫爵搂住赛若拉娇俏的肩头,轻呵,他真的是你弟弟,为何差别会如此之大?讥诮的语气,呼之欲出。赛若拉的身子陡地怔住,却依旧波澜不惊,在绔月,阿加弥司“美”,我司“战”,战神的容貌怎能与美神同日而语。更何况……仿佛思忖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更何况阿加弥的母亲是芙姿,全绔月有史以来最貌美的女子。她看到他眼中的闪躲,午夜般的眸有一丝闪神。他忽而仰天大笑,那般狂放不羁,芙姿差一点就做了我的女人,这小子说不定是我的种呢。
欧佩亚面色铁青,恹恹望着赛若拉和巫爵亲昵得宛如藤缠。巫爵。他终究还是直呼其名。你当年放得了芙姿,如今就不能放了阿加弥吗?他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低声下气的恳求,算是卸了王的尊严,尽了父亲的责。
正因为我得不到芙姿,才更想得到她的儿子,那眉目间的八分相像,让我在十年前便下定决心。环着赛若拉的手臂慢慢收紧,有温热的暖意透过衣衫缓缓渗入她薄凉的肌肤,一如关于那年恍惚失真的记忆。
(三)
犹记得那年梨花初开,满城若雪落千日。她拉着阿加弥偷偷溜出皇城放纸鸢。蝶样纸鸢乘风起舞,惹得两个孩子心花怒放。偏巧一阵怪风半路杀出,搅得纸鸢颤巍巍打了个旋儿,落在不远处一株梨花枝头。阿加弥急得眼泪扑簌簌直往下落,生生弄花了一张美过女子的小脸。顶端的树枝,一副料峭模样,赛若拉眯着眼睛瞧了半天,终究无从下手。那时,他们只是八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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