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农忙时节

又逢农忙时节

鄙妇散文2025-08-11 22:40:23
盛夏,稻子熟了。黄澄澄的,点缀在绿色的旷野之中,那一抹黄和着烈日的白,掺杂在一起,金黄色的是谷子,晶莹剔透的是汗水。稻子,烈日下的稻子,熟了。黄色的草帽,怎能抵挡烈日的烤晒?厚实的衣裳,怎能使坚实的臂
盛夏,稻子熟了。黄澄澄的,点缀在绿色的旷野之中,那一抹黄和着烈日的白,掺杂在一起,金黄色的是谷子,晶莹剔透的是汗水。稻子,烈日下的稻子,熟了。
黄色的草帽,怎能抵挡烈日的烤晒?厚实的衣裳,怎能使坚实的臂膀不被烫伤?一柄弯弯的镰刀,在旷野中,收割丰收的喜悦。混和着泥土芳香的稻谷,立于清水稀泥之上,从容且优雅。
烈日下的原野上,歌声,笑声,打闹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女人们头戴草帽、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裤腿踩在稻田里,低着头,默默地弯着腰收割稻谷;男人们赤裸着胸膛,手拿着扁担,把禾苗装进竹担架子里,两根短小且尖的竹杆牢牢的拴住那长长的禾苗,黄澄澄的稻穗,咬着牙,“嗬咳”一声,男人的肩上此刻挑起来的仿佛不是稻穗,更像是希望,脖子上的根筋如老树盘旋在地面上的根须一样粗壮;不知愁苦的山里孩子们,笑闹着踩踏着脱谷机,“吱吖吱吖”的声响,仿佛是老师教给他们的儿歌那般悦耳动听。他们天真烂漫,且纯朴。大一点的孩子站在脱谷机上脱谷子,小一点的孩子便将稻穗递给大孩子,偶而他们也会俏皮地拿着稻秆当箭使,丢落一地,笑作一团。
农忙时节的山里孩子,会把父母收割来的稻穗,变成一担担黄澄澄的谷子。山里孩子偷偷地跟着父亲学着将一粒稻谷送往口中,吃下去的是米,吐出来的是皮。偶而他们也会因为贪吃,而卡住脖子,这时候的他们,不慌不忙地躲起来,偷偷地咳嗽,直到把卡住的谷壳吐出来为止。而每每这时,忙着翻晒稻谷、洗衣做饭的老人,因为心疼孩子,便会递上一杯水,帮他们捶捶后背,一句责骂的话都舍不得说。
关于农忙时节的情景,并非几句话就能描述清楚。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地感觉到少了一点什么,不知道到底少了什么。我只知道,田间不再是黄澄澄的一片海了,黄绿参差不齐。半夜里,沉闷的脱谷声不再响起,那只大过农村人吃饭用的四方桌的木桶,也渐渐退出了数千年留下来的刀耕火种舞台,取而代之的是轻巧的脱谷机。午休时分,山里人或围在一起看电视,或者坐在一起乘凉,悠闲的农夫们,在岁月的交替间不慌不忙地耕作着。
印像最深的还是那句“哎,犁田时,我走前嘞,牛在后喂”的歌词,无论是哪个农忙时节,山里人总会拿着这句歌词打趣,到底是牛耕田,还是人耕田,已经无所谓了,因为铁牛出现了,不再需要黄牛或者水牛了。不过,想到这里,我不免想起了去年开春时节,看见有人赶着马下田耕地,老是觉得有些稀奇,大概就像鲁迅先生所说的“物以稀为贵吧”。其实,在我们这边的乡下,是极少有人养马的。无论是不是千里马,或者有没有伯乐,都很少被人所关注,因为马在我们这里受不到任何礼遇,或许,马终究是要遭埋汰的,因为山里人喜欢养牛,我也只听说过吃牛肉,没有听说过吃马肉这一说词。
烈日当空,看着在田野上忙碌的人们,异常的心疼,种田的农民苦,我知道,光种几亩田,能养活一大家子人么?这些年来,越来越多的山里人爱上两栖这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就是农忙时节回家耕田种庄稼,闲余时节外出创收入。有很多山里人因为外出创收比在家种地来的收入高,而且不用那么辛苦,所以,干脆撂荒不种地,进城打工去了,于是田荒芜了,山荒芜了。
我,这个山里丫头,暂别耕田种地的日子,竟然也有些惆怅起来,因为,我不知道该心疼那些流血流汗的庄稼人,还是该心疼那些被荒芜的土地。血汗与野草,都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
我忽然明白,农忙时节,其实,就是将一本黄色的世界还原给绿色,因为绿色象征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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