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岭岭

女儿岭岭

指瑕造隙散文2025-05-10 08:35:26
女儿已经17周岁了,还是她2岁的时候,我为她写过一篇名叫《女儿岭岭》散文,刊登在当时《如皋日报》的副刊上,光阴荏苒,转眼15年过去了,每每拿起那张业已发黄的报纸翻看、品味,总有一股温馨的暖流在心奔腾;
女儿已经17周岁了,还是她2岁的时候,我为她写过一篇名叫《女儿岭岭》散文,刊登在当时《如皋日报》的副刊上,光阴荏苒,转眼15年过去了,每每拿起那张业已发黄的报纸翻看、品味,总有一股温馨的暖流在心奔腾;每每想起女儿成长的每一步、每一个细节,总有一股作文记事的激情驱使我在相隔15年之后的今天,拿起笔来再写一篇名叫《女儿岭岭》的散文,记叙这段回味无穷的往事。
女儿3岁时看见我剥蒜头,无知地拈了一粒送到嘴里咬了很小的一口,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正盯着她等她大哭呢,可她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就蠕动着小嘴把它吃了下去,还反过来奇怪地看着我,意思是不知道我干嘛要这么盯着她,我心里窃喜那蒜头没伤了她,如释重负端了温水让她喝了,她竟然就着温水,一口水一口蒜头交替着将一粒蒜头全部吃完,她吃着,我笑着,喊来家人和邻居来看,人人都大惊小怪直叫喊,而她却若无其事地看着我们。
从这以后她爱吃辣的基因莫名其妙地发展起来了,到上学幼儿园时,有时早晨带她吃碗豆腐脑儿,她都嫌我放的辣椒少,自己起码还要再挖一汤匙拌到碗里,看到她碗里都成深红色的辣椒了,我紧张地问她可辣,她头都不抬就呼哧呼哧吃光了;长大后我们带她吃火锅,那些底料辣得我们下不了嘴,她却照吃不误。于是我有了一道深刻的感悟:教育子女,重在让她自由地发挥潜能,我们不能设置过多的、人为的障碍,不能把我们的经验强加给孩子;如果当她吃第一口蒜头时我大呼大叫、一把抢过来、虎着脸吓唬她,明里是爱护她,实则上却是伤害了她自由发挥的潜能,如果这样,那么她顶多和我们全家几代人一样是个吃不了辣的人。吃辣如此,学习、生活、工作不也如此吗?小小蒜头,折射出高深的道理,足以让我、让女儿享用一生。
女儿稍大了一些后,我抱她坐在自行车前杠上,每天接送她上学、逛街、走亲戚,一天在路上她突然拍着自行车龙头问我:“爸爸,脚踏车怎么会知道我要去哪儿,怎么晓得到了应该转弯的路口就转弯,还有,看见人多还会停止、让别人的车子啊?”
我没想到她有这么细心的观察能力和大胆想象、提问的能力,便笑着说:“它可聪明呢,自己就认识路,就像战士的马能够认识回家的路一样,有个成语叫‘老马识途’说的就是它们的故事。”女儿好奇地追问“老马识途”的故事,我趁机教了她一个成语,心里还颇有成就感。可是回到家后,女儿一手叉腰一手点着自行车龙头“教训”它说:“你倒坏呢?还晓得回家的啊?明天不要爸爸送我上学了,让你送我,放学后再带我到月亮上去看看小白兔,再带我回来做作业!”
这下可把我逗乐了,好不容易才说懂了月亮有多远,自行车去不了,得坐飞船,到如今才有苏联、美国的几个人去过,月亮上没有小白兔,只有环形山,至于自行车送你上学嘛,国家规定儿童年满12岁才允许上路骑车呢,这样,女儿在自行车上学到了许许多多知识,车轮滚滚,流过她快乐的童年。
女儿小时候喜乐乱画乱涂,墙上、地上、门窗、镜子、书包、衣服、报纸、照片无一幸免,有一次在奶奶的芭蕉扇子上画了一个模样十分可笑的人像,奶奶看着哈哈大笑,挖苦她说:“看你画的像个鬼!”女儿不服气,指着扇子说:“我画的是你!”奶奶又好气又好笑,被缠得没法只得喊她画得像。就在这年夏天奶奶中风去世,几个月后女儿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片送到奶奶骨灰盒前,郑重其事地说:“我又画了一个你,还是画得不好像个鬼,你看了不要骂我啊。”我没想到女儿这小肚肠子里还装着这许多事情,竟然能用这种方法想念奶奶,急忙跑过看那纸片,确实画得不怎么样,但看她那股认真的劲儿,我也哈哈笑了。
此后女儿“画画”兴趣特浓,不时就拿张纸片告诉我:“这是我在洗碗”,“这是妈妈在洗衣裳”,“这是小熊在打架”……后来我送她参加了一个暑期书法班,没多久竟能在宣纸上悬笔写下“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比我硬巴巴的写得还好,让我惊讶得要命,但由于学习紧张,小学五年级以后,她再没能有空练字,常常,我看着日渐生灰的笔墨,心里都觉得空荡荡的。每年春节打扫,我都把她幼时兴趣所寄的彩笔、颜料、笔墨擦干净收拾好,一直舍不得扔到垃圾箱里。
如果说画画、习字是她的自发兴趣,那音乐、舞蹈则是我有心栽花。如皋出了个著名歌星叫方芳,我常把她成材的故事讲给女儿听,还把她送到安定小学吴旦国老师门下学舞蹈、文化馆学声乐,可她兴趣不在这上面,学舞蹈逃课,学声乐吹鼻子瞪眼。我没像众多家长那样软硬兼施要她“听话”,而是“听之任之”问她喜欢什么。她说:“我要把作文学好。”于是让她改上文化馆的作文班,在石冯娟老师的教诲下,她的作文能力真的有了大幅提高,语感里也有了些“诗味”。石冯娟成了她这么多年来很少能常挂在嘴边的老师之一。女儿上高中后,选择了文科,石冯娟的影响应该是深远的,这也是我在回想女儿诸多兴趣落空后惟一能感到庆幸的事。
高中里许多同学能歌善舞、多才多艺,有个叫周璠的女孩拉一手好二胡,多次在校登台献艺,令女儿羡慕得不行,一次回家的路上对我说:“我真后悔小时候没学好一两个兴趣,要是像周璠一样有个拉二胡的本事,今后选校、就业多方便,即使不为这些,能在各种活动中露两手也挺长脸啊——”
我陡觉女儿真的长大了,心里一阵感动化作淡淡的一笑:“别灰心,生活有无数的舞台,你虽没能登上周璠那个舞台,但还有更多、更大、更适合你的舞台等你选择——”
斑斓的街灯下,女儿开心地笑了,看到她的笑脸,我的心里也笑了……

2009年2月6日
(几年来,写过多少稿,大多却是应别人之嘱而作,能够在走过一段时日之后让我觉得耐看的,惟有2008年两篇《夜读小小》。春节过后,立春之夜,独立文昌阁下观风桥头冷观风景,看长河潇潇,波光粼粼,残树曳曳,枯影索索,追忆往昔,感伤岁月苍桑,徐泪染目,太息良久,感念再也不能这么活着!当春之日,当痛改前非,宁不写,要写则为自爱之笔;于是,次日闲休一天,再一日写下今春第一篇作品——《女儿岭岭》,愿她开个好头,像女儿一样,在这个春天,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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