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忆中那些纯粹的日子
古老陈旧村庄的一隅,残败的鱼塘,芦苇青黄相间,荷花凋残,东南的岸边是一方还遗留点滴生机的树林,隐约中可见,有座简陋的院落。近瞧,三间平房加顶上低矮的阁楼,东侧是间石棉瓦搭建的厨房。正对大门的客厅里大大
古老陈旧村庄的一隅,残败的鱼塘,芦苇青黄相间,荷花凋残,东南的岸边是一方还遗留点滴生机的树林,隐约中可见,有座简陋的院落。近瞧,三间平房加顶上低矮的阁楼,东侧是间石棉瓦搭建的厨房。正对大门的客厅里大大的镜框里裱贴了张大大的速描画,两个笑容灿烂的孩子并肩而立。诺,这就是故事的主角左岸和他的妹妹左洛。整个家族中左洛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女孩子。左洛还没有学会跑步以前,粉嫩的皮肤,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不爱哭,稍微一逗就笑,像个天使。左岸很喜欢粘着这个妹妹。邻居叔叔阿姨经常开玩笑说,左洛太可爱了,要抱走左洛,左岸听了之后都会大跑回家锁上门整天的守着妹妹,小小的心里觉得左洛是上天赐给他的洋娃娃,赐给他的礼物。可是随着左洛学会说话,学会跑步,左岸却慢慢厌烦了,因为左洛不像别的女孩那样文静而温顺,而是天天粘着他和一群男孩子玩。如果不带她玩,她就给爸爸妈妈告状,左岸就会挨顿臭骂;带她玩,出点意外,左岸也可能会挨顿打。左洛似乎也看到这点,就掐住了左岸的死穴,威胁左岸到哪玩都得带着她。左岸经常言不由衷的哀嚎:“我的天使变成了恶魔。”
这天,太阳时隐时现,知了在树上低低的叫着,似乎要在夏季的尾巴上唱尽热情。树荫下躺椅上,左爸爸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摇着蒲扇,慢慢睡着了。左岸兄妹偷偷贴在墙上听院里躺椅吱呀吱呀的声音渐渐停息,悄悄的溜出房门,贴着墙根,颠着脚尖往门外冲去。
兄妹二人来到屋后那片池塘,噗通噗通就跳了下去。温温的水浸满全身,一群小伙伴们相互泼水嬉戏,欢乐的笑声让安静的村庄充满生机。中午背着大人下水,孩子们的目的并不在戏水玩耍,而是捉鱼。一阵嬉闹后,他们游到芦苇丛边,把装了饵食的鱼笼扔了进去,然后在周围来来回回的蹚动,把水搅浑了,鱼儿就被逼进芦苇丛。这天的运气似乎挺好,鱼笼里进了条大鲤鱼,左岸抱着鱼高兴的走到左洛身边,“洛洛,咱们可以给奶奶炖汤了!”左洛高兴的扒开鱼笼想看看那漂亮的鱼。但是,在她扒开的那刻,鲤鱼一下跃了出来,咚的掉到水里,不见了。他们呆住了,左岸先回过神,气愤的推了左洛一下,一口气扎进水里找鱼去了。而左岸不知道:左洛咧咧跄跄倒在了水底,挣扎着叫左岸救她,但浑浊的水涌进鼻孔口腔,她的声音时断时续,水底光滑的向泥鳅的皮肤,根本没有东西可抓,她渐渐失去了意识。当他们的堂兄左佑捞起昏迷的她上岸后,左岸才发现自己差点淹死了自己的妹妹,吓的魂飞魄散,哭着喊她:“洛洛,你别死,洛洛,洛洛…”
从医院回来,左洛还没醒来,左爸爸抱着她进了房间,出来对左岸吼道:“你这混小子,怎么看的妹妹,在这给我跪着,洛洛醒了,我就饶了你,不然看我不打死你。”左岸蔫着头跪下,不时的往左洛的房间望望,希望她软软的喊着哥哥走出来。一天的连惊带吓,左岸迷米糊糊跪着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间听到左洛低低的声音:“哥哥,哥哥!”,左岸揉揉眼,看到左洛朝他招手,连忙爬到她房间,来到她身边,哭着说:“洛洛,哥哥不是故意推你的,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左洛对着哭成大花脸的哥哥甜甜的笑了。
没过几天,左洛就又生龙活虎了,她对左岸说:“哥,其实那天我没害怕,我知道哥哥们会救我的,呵呵呵呵,你们有空多教我游泳吧,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被淹了!”看着吃的满嘴奶油的她,左岸和左佑两兄弟相互看看,笑着摇头,心里暖暖的,因为洛洛是如此的信赖自己,同时庆幸这次灾难并没给左洛留下阴影。
短暂的童年快的像速放的电影,快闪的镜头记录着这对兄妹幸福而快乐的童年,好像除了左洛的淹水事件外,其余的都是童心童趣的记忆:左洛跟着左岸夜里持手电筒捉蛇吓人,结果连续一星期她都做梦自己被蛇追;左岸他们上房顶捉麻雀,他们捉一只,左洛就偷偷放一只,结果到头来一夜就捉了一只;左岸上幼儿园时,左洛哭闹着要和他一起,温柔的女教师只得哄骗她下年再来,她当了真,就这样一连三年每逢开学她就背着小书包到幼儿园报道;古灵精怪的左洛从农田收集各种虫子放到同学的桌洞里,只为炫耀自己比男生还要大的胆量;上早课的路上,前要左岸开路后要堂哥护航,只因为不怕虫不怕蛇天不怕地不怕的左洛只怕春季清晨蹦跳的懒蛤蟆;迟到时,左岸载着妹妹狂奔,凹凸不平的土路把她颠下了车,她恶作剧的不吱声,而左岸旧自顾骑着奔向学校,到学校发现左洛不见了,哭着告诉老师他把妹妹丢了;异想天开的兄妹俩自己在枯死的树干上刨洞,希望可以在鱼塘里划船,没料到圆圆的树身在水里会打转,结果都掉进了水里;捕鱼成痴的左岸在鱼塘边清理被划流血的手,结果被鳝鱼咬住了手,他竟顾不得疼痛,径直提着鳝鱼回了家……
现在,左岸和左洛兄妹已经成家立业,各自有了各自的家和生活。而似乎连兄妹之间得交际淡的连朋友也不如。那些没有悲伤害怕,单纯只有快乐的日子,随着年龄的增长,早已沉淀在心底。只有在各自的孩子问起自己的童年时,他们才想起来那遥远的不被世俗困扰的童年。
是的,我是左洛。现在的我经常说:“兄妹或者姐妹能拥有的共同的没有嫌隙的记忆在两个人还没有世俗概念之前,一旦懂得了男女有别,一旦明白了长幼有序,一旦明白了生活的艰难和负担,从此一颗心就会恢复成它原本的两颗心。然后,各自体会人生,各自生活,渐渐的越走越远。所以,请珍惜那份亲密无间的感情和记忆,那是你们共同拥有的最纯粹的记忆和情感。”
所以,这段文字,仅写给那些兄弟姐妹共同经历的纯粹的日子,只是不想,老了,记忆风化了,这些记忆和感情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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